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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….. 忽然看到西邊尚有一些殘霞, 或然想起以前常唱的"叫我如何不想她", 以前的人可以詠唱自己的詩, 現在的人只好唱別人的詩了. ….』
提起這首歌,想到趙元任;至於詞,是劉半農寫的。
劉半農,1891年生於江蘇省。14歲從翰墨林小學畢業,以江陰考生第—名考取常州府中學堂,同期錄取的還有國學大師錢穆。由於天資聰穎,每次考試各科成績平均都在90分以上。1910年6月,中學還沒有畢業,就與未婚妻朱惠結了婚。
在常州府學堂畢業前一年,由於對學校的保守體制不滿和失望,毅然退學離家到外地求發展。1912隻身前往上海,經朋友介紹,在時事新報和中華書局謀到了一份編輯工作,並業餘在在《小說月報》、《時事新報》、《中華小說界》和《禮拜六》週刊上發表譯作和小說。為了迎合讀者口味,他給自己起了幾個世俗的筆名,如半儂、寒星、範瑞奴等,而用的最多的是半儂。
1917年夏,從上海返回江陰,一方面在家中賦閑,一方面思考著自己未來的人生道路。由於沒有固定收入,只好靠變賣家中物品度日,經常窮得揭不開鍋,妻子不得不經常到娘家去借貸。
就在貧困潦倒之際,忽然接到了一紙北京大學蔡元培校長寄來的聘書,請他擔任北京大學預科國文教授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他想了半天,才想起不久前曾在上海與《新青年》主編陳獨秀會過面,定是陳獨秀向一向選人才不拘一格的蔡元培作了大力推薦。於是這個連中學都沒有畢業的,一步就跨進了北大這個全國最為顯赫的高等學府,同時執教的還有錢玄同、周作人、胡適等。
到北大後,自知資歷淺,所以十分勤奮,講課很受歡迎,創作也十分活躍,但北大是學院派掛帥的地方,像他這個連中學都沒有畢業的,常被人懷疑能否勝任這教席。—次在《新青年》編委組成人選上,胡適就直接提到了人選的學歷問題,這對他無疑是一個很大的刺激。同時,在上海灘久了,染上的才子氣,包括衣著打扮方式等也遭到一些人的詬病。魯迅後來在《憶劉半農君》中也指出:「那些人批評他的為人,是膚淺。」「但這些背後的批評,大約是很傷了半農的心,他的到法國留學,我疑心大半就為此。」
在蔡元培的支持下,劉半農考上了公費赴英留學的資格。1920年2月7日攜夫人朱惠和女兒小蕙自上海啟程,乘坐日本貨輪「貿茂丸」赴英留學。到倫敦約六個月後,由於遠離故土,思念之情,於1920年8月6日(另一說9月4日)創作了一首白話詩《教我如何不想她》。1923年9月16日在報紙上初次發表,其原名是〈情歌〉。後更名為教我如何不想他,收入《揚鞭集》之中。這首詩於1926年,始被曾同在倫敦留學的趙元任譜成歌曲。
那時的倫敦,生活費用十分昂貴,一家三口僅靠他一個人,生活十分拮据。半年後,又生下一對龍鳳胎,劉半農因地取名,把「倫敦」一拆為二,男孩先生名育倫,女孩後生名育敦。
窮則思變,聽朋友說法國國家圖書館藏書豐富,生活費用也比英國便宜,於是1921年6月全家遷居法國,轉入巴黎大學學習。
巴黎的生活費雖比倫敦便宜,但對—個沒有其他收入而須養活五口之家的留學生來說也是非常不易。在給友人信中,他這樣寫著:「我近來的情形,真是不得了!天天鬧的是斷炊!……留學費也欠了數月不發……我身間有幾個錢,便買只麵包吃吃,沒了便算。」
關於趙元任把這首歌的英文標題譯為 "How Can I help Thinking of You", 趙如蘭的解釋是:「本來漢字中的『他』是不分性別,可以通用的。自從白話文興起,有了『他』、『她』之分以後,於是注家對於這首歌中的『他』就有了好幾種說法:一說指男的『他』,一說是指女的『她』 ,而且就是某人;又一說是指祖國等等。父親在翻譯這首歌的時候,卻將『他』譯成了 'you'。雖然看來近乎開玩笑,但是顯得更親熱,同時也避免了對於他的種種揣測 Him 或 Her (他或她) 的問題自然也就不存在了。」
弟 某 2014-06-24